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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女帝的日常】崑山玉(女帝X崔伯祥)

《关于不像母皇这档事》崔伯祥番外,6k完

前文见合辑,搭配崔颖篇叙事脉络可能看起来会更顺一些。

女帝X师殷前提下的女帝X崔伯祥,有拿大崔吃师殷代餐及pua等等糟糕情节,雷者慎入


预警:

私设成山,有大量对于NPC个性的个人解读

文笔流水帐,可能有OOC及bug
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正文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
1.



女帝第一次见到崔伯祥,是在崔颖封君入宫的喜筵上。

那日她与师殷闹了些不愉快,负气多喝了两杯,隔着微醺朦胧的醉眼,一下子就看见了那名为弟送嫁的青年。

长发高束,负手立于堂下,站得板正而拘谨,甚至因此显得有些僵硬。

他低垂着头,清正的面容上双眉微微蹙起,让他多了分少年老成的持重。

女帝御书房中挂着一幅工笔白描的兰花,兰叶弯弯垂着,弧度与眼前青年俯首的姿态微妙得竟有些相似。



“那是何人?”她低声问身旁的侍卫。

“禀陛下,此人乃梅君之兄,中书令崔大人长子,四品左谏议大夫崔伯祥。”

“生得倒是比他弟弟更合朕心意些。”女帝以手支颐,毫不避讳的盯着他瞧。

因此崔伯祥突然抬起头时,便冷不防撞上了她的视线。



四目相接,他在慌乱中跪下:“臣唐突了,望陛下恕罪。”

“无妨”女帝倒是不慌不忙,拎着酒杯闲闲跺步到了他面前:“崔卿既是梅君的兄长,那日后便也是朕的兄长了,家人之间,谈何唐突?”

“谢陛下厚爱,但恕臣不敢僭越。”

崔伯祥不知女帝故作亲近的言语是何意,就他自父亲处听到的讯息,新帝虽答应与崔家联姻结盟,但明显是为巩固政局而做出的妥协,说有多不情愿就有多不情愿,就连今日的喜气热闹也都只是作作表面功夫,走个过场罢了,哪裏有什麽感情呢。



女帝听了他的话语,笑而不答,端着酒杯又来回踱步了一阵,方道:“不错,行有所止,是良臣风范。抬起头让朕瞧瞧。”

崔伯祥依言抬起头,目光却仍然垂向地面,不敢直视君王。

女帝带着欣赏意味的,盯着他的面容瞧了半晌,笑道:“崔阁老可真会生儿子,兄弟俩都是白玉般的人品。”

“古有娥皇女英同嫁舜帝传为佳话,不知崔大公子可否愿效此美谈,入宫与你弟弟相伴,来一个好事成双呢?”

女帝觉得自己当时可能是真醉了,才不小心脱口说出这世界压根儿不存在的娥皇女英,但是兴许是后半句话的杀伤力更强,满堂譁然之下,似乎没人发现她前半句说了些什麽胡话。



在惊呆了的人群中,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师殷。

“陛下,众目睽睽,请您请慎言。”他板着脸拍案而起,先是低声喝止,復对着侍卫道:“陛下不胜酒力,你们还愣正做什麽,护送陛下回宫。”

侍卫们如梦初醒,蜂拥而上,满口高呼:“恭送陛下回宫。”而女帝在混乱中隔着人群,向仍跪在地上的崔伯祥投去最后一瞥。



他玉一般的脖颈染上一片难堪的绯红,垂于身侧的双手微微捏成拳,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,弧度像极了小猫的爪子。

女帝觉得自己的心底似乎有某处,被不轻不重的挠了一下,痒得有些心猿意马。



2.



封君宴那日的荒唐事,虽然在师殷的安排下被下了封口令,但闲言碎语难以尽除,崔伯祥自然也没少受非议。

因此当女帝第二次在中书舍人家的抓周宴上遇到他时,他便是一副随时准备遁逃的仓皇模样。

女帝见他行礼时彆扭的姿势,几乎要笑出声来。

武将似乎都有种与生俱来的狩猎本能,猎物越是惊慌失措,便越能勾起他们的兴趣,逮着了机会,便要逗弄一番。



“崔卿免礼。”女帝随意在凉亭落座:“上回是朕酒后失言了,崔卿不会怪朕吧。”

“臣不敢。”

崔伯祥还是那副直视脚背的恭顺模样,女帝都忍不住要疑心,若长此以往,他的头会不会再也抬不起来:

“陛下于我崔氏恩重如此,感恩尚且不及,此等小事⋯⋯何足挂怀。”



骗人,若是真不挂怀,你能不安成这样?

女帝心中暗想,然面上仍然不显,只维持着一贯的笑容,回道:“果然赤胆忠心。”

她似是漫不经心的提起:“说起来,上回朕让群臣上平边策,你的那份,朕很是满意。”

“不过关于北山地形⋯⋯有些错误之处,不知崔卿可否愿意明日散朝后到御书房来,就那一部分,再与朕讨论一番?”

“臣蒙陛下厚爱,不胜感激,自当遵旨。”



太单纯了。见到崔伯祥喜上眉梢的模样,女帝忍不住在在心中叹道。

瞧他这样子,只怕已经把自己当众言语调戏他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。



3.



其实单看崔伯祥此人,实在很难把他与崔家那些狗屁倒灶的龌龊是联想在一块儿。

他实在乾淨得过了份,就像是现代社会中,生长于父母羽翼庇佑之下,除了高考外无所忧虑,未曾经历社会毒打的那些孩子。

两耳不闻窗外事,一心只读眼前书,惟一的目标,就是有朝一日能如同他眼中的父亲叔伯一般,执象笏于金马玉堂之上,成为戏曲中传颂歌咏的忠臣孝子。



女帝在午后的阳光中看他。

崔伯祥临窗而坐,正在替她缮写一份诏书,光线沿着他的挺直的背脊描摹出一层朦胧的轮廓。

自从那日女帝在御书房提点了他的策论几句后,便会隔三差五召见他。

其实女帝想得也简单,她和师殷闹别扭,拉不下脸主动去找他协助处理文书工作,自己那手穿越后才临阵磨枪的狗刨体毛笔字实在上不得檯面,左思右想,遂捉了崔家的大公子作背锅侠。



况且她是真的有那麽点喜欢崔伯祥的,喜欢他挺直的鼻梁下抿得正气十足的唇,握笔悬腕时灵活移动的手臂。

他与师殷给人的感觉总有些微妙的相似,他们都是彷彿从语文课本中走出的,很儒家式的臣子,喜欢端着张正经严肃的面孔,讲起大道理来不知乎者也半天不罢休,都会在她冷不防说些情话时,板着脸孔教训她别开玩笑。



不过两人的差距也是显而易见的,他比师殷少了些锋芒毕露的草莽气,多了点无忧岁月陶养出的矜贵与圆融。

她有时看着他,便会忍不住想到,若是师殷生在富贵人家,是否就会是这麽一副模样。



君臣散朝后的单独会面,几次之后就变了调。

是女帝起的头,她和师殷的争吵在某些关于师僕射的绯色流言传出后越发激烈。

那日崔伯祥惯常应召前来,她怀着满腔无处发洩的怒气与几分气一气师殷的存心,逾越了君臣的界限。



御书房窗扉紧闭,欲盖弥彰般拉上竹帘,崔伯祥的身体在颤抖,近乎哀求的低声道:“陛下,你明知你我不该如此⋯⋯”

他们当然不该如此,纵使天子地位不比常人,却再怎麽样也算是他半个弟媳,这是奉礼义廉耻伦理规范为天条的崔大公子所不能接受的关係。



然而崔伯祥的话语是那麽苍白无力,彷彿已被扼住咽喉的猎物临死前的挣扎,毫无实质作用。

在过去数月的相处中,他早已坠入女帝以情设下的陷阱,那些或真情或假意的暧昧语句早黏成一张网,将他牢牢囿于其中。



女帝抱着他,笑得无辜又脆弱,彷彿是深陷爱情泥淖无法脱身的少女。

其实倒也不算骗人,当时的她确实为情所苦,不过对象另有其人罢了。

“但是朕心悦你啊,崔卿。”

她仰着头,声调显得迷惘又脆弱,浑然不似平时明堂上指点江山的模样:

“若是朕于你有情是罪,朕愿担其罪。”



4.



穿越前看过的不知哪部狗血网文的台词,说完连自己都起一身鸡皮疙瘩,用在古人身上却显有奇效。

自那日起,女帝与崔大夫午后御书房独处的时光便多了几分旖旎,他看向女帝的目光中有忠诚融合着爱意,浓烈得难以化开。

崔伯祥与师殷还有一处相像,一但爱上了,便如投身烈火,似乎能随时为爱人去死。



女帝偶尔会反省自己于崔伯祥的情感始终不怎麽健康,她太常透过他,去寻另一个人的板正风骨了。

然而凝视得越深,便会越深刻的感受到他们本质上的不同。



那日崔伯祥和她谈起玄都观的桃花,语气欢快的说若有机会希望有幸能伴自己去一赏那名满天下的绝景。



“玄都观北门牆角有家卖糖葫芦的铺子,三妹幼时娇气,非那家卖得糖葫芦就死活不肯吃。一回她又使性子让臣替他跑腿,谁知那日雪大,卖糖葫芦的老头子没出门摆摊,臣只好四处和周遭商铺打听他的住处,挨家挨户敲门把人从暖炕上挖了起来,多给了好些钱才买到手。”

崔伯祥说这故事时,眼角眉梢俱是笑意。

就他的视角而言,这确实也是个手足友爱的温馨故事,但女帝却只想到另一个和她提起过玄都观桃花的人。



数年前她领着部队行军,途经阳州时正直四月,沿途均是烂漫桃花,师殷策马于她身侧,言谈间意有所指:

“此处桃花尚不足奇,听说羽都玄都观的桃花才是人间仙境,集各地名种,每株皆有专人料理。”

说着,他叹了口气:

“每月都得费去足够炎州一个小村落全村人整年吃穿的花销。”


楚王好细腰,宫中多饿死,前朝君王偏爱桃花瑰丽,臣下为讨好媚上,便放任饿殍遍野,情愿将白花花的银子拿去供养草木。

于她和师殷而言,那桃花的豔红是百姓的血,是他们身边饿死战死的亲友故旧,是挥师羽都途中的人间炼狱,然而对于不曾出羽都的崔伯祥而言,玄都观的桃花就只是少时初春四月最美的梦。



师殷与崔伯祥的差距,同时便也是女帝与他的差距。

她清楚知道,自己确实喜欢崔伯祥,却永远不可能真正爱上他。

作为现代人的她本就会倾向于营造机会平等的世界,封建社会世家的运作模式,她无论花上多久时间都难以理解与认同。

而崔伯祥,只要他还有父母弟妹,他便不得不选择维护家族利益,传统教育在他身上体现出的不只是忠,还有孝。



他们之间的鸿沟太大了,这样的情感在泡沫破灭得的那一瞬,註定只会以两败俱伤作结。

但她仍选择耽溺于短暂的快乐,继续说着半真半假的话语,诱引崔伯祥迷失在自己营造出的情感幻象中。



5.



悲剧的开端发生在数月之后。



彼时女帝已与师殷言归与好,但随即又因他不断拒绝自己让他入宫的要求而气恼,于是她又召见了崔伯祥。

就像过去每一回一样,但凡在师殷身上碰了钉子,她便要在这个举止上与他有几分相似的男人身上讨回来。



“崔爱卿。”

尚未等他行礼完毕,女帝便拽住他的手臂:

“你入宫来陪朕,好不好。”

女帝又是那副脆弱而无助的模样,她知道崔伯祥会吃这一套。

他从来不像师殷那样了解自己,会毫不留情的直接戳穿,要她别再装模作样。



崔伯祥果然立刻就慌了,他伸手扶住女帝的手臂,神色为难。

他沉默了许久,方嗫嚅着道:“可是⋯⋯臣以为在前朝更能为陛下效力。”

他拒绝的说词与师殷几乎如出一彻,以师殷的才能自己无法反驳,但崔伯祥就不同了。

崔伯祥的能力,若不算上他妹妹那种等级的天才,于差不多年龄的世家子弟中也算出挑。但如今的朝堂已不以出身论官职,寒门出身的子弟中,资质比他优秀的大有人在。



“说到这事儿,朕正好想同你谈谈。”

女帝微微一笑,拉着他的手坐到窗沿,拿起搁在小几上的几本奏摺递给他:

“爱卿帮朕瞧瞧,这几篇书奏写得如何。”

崔伯祥接过读了,女帝慢慢喝着茶,细瞧他神色似有叹服之色。



“鞭辟入裏,字字珠玑,实乃难得之佳作。”一篇阅毕,他忍不住叹道:“奏者倒是未曾深交⋯⋯”

女帝放下茶杯:“是几个六七品小官,这奏摺还是辗转才递到朕手上。”

“崔卿觉得,这几人文笔见地,比之你何如?”

崔伯祥垂下头,有些羞赧:“臣远远不及,实在惭愧。”



“崔卿,朕向来爱惜你的才华,你也是知晓的。“

女帝叹了口气:

”朕始终信你有一日定能如令尊般,成为朝廷栋樑。”



“只是眼下有这许多新秀,每个都急着向朕献策,以期扬名立万,而如今建国之初,根基未稳,许多双眼都在盯着朕推行新政,要看朕如何拔擢寒门子弟。”

“崔卿,你说朕该如何是好。”

她握住崔伯祥的那隻手紧了一紧,声音似有无限苦恼:

“你既非无能,朕与你又有情,哪裡捨得贬你的官另封旁人”

“但是朕也不能在新政上落人口实,那会动摇江山社稷。”



“朕不愿负你,所以才想着让你入宫,朕愿许你兰君之位,你在内庭何尝不能为朕、为家族尽心呢?”

女帝压低的嗓音似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:

“崔卿,你再好好考虑,好不好。”



6.



崔伯祥最后答应了。

封君那日,女帝赠与他一块西树进贡的美玉彫镂而成的玉佩,那玉触手温润,沿着淡淡的翠色纹理刻成一支兰花的模样。

“君子如兰,朕觉得兰君这封号衬你。”

她的双眸荡漾着柔情,拉着他的手越过清幽殿的门槛时遮掩不住的笑意,足够让崔伯祥把自从自己答应入宫以来,从家人亲友处受到的质疑全抛诸脑后。



他的陛下于他有真情,这样就足够了,他不在乎女帝的后宫有多少人,不在乎她是否在自己看不见之处捻花惹草。

他所受的教育让他本能的嚮往愿得一人心,白首不相离的爱情,而他原本以为,他踏入清幽殿的那一刻,就能实现这个愿望。


然而却不曾想,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。



怀上凰胎的师殷在他入宫后的下一个月,终于答应女帝长年以来的请求,也入了宫,当月便封了凤君。

喜出望外的女帝将满腔热情全转到了凤憩宫那头。兰君失宠速度之快,瞬间成了羽都的笑柄。



也是那时,崔伯祥才知道,那批由镇西军运至羽都的供品中,除了自己这块玉,还有块珍稀无比的玛瑙石,掌心大小的宝石殷红如血,彫成了凤头状的玉带钩,繫在师凤君的腰间。

他才是女帝心头抹不去的硃砂痣,于他之前,所有人都只会是第二顺位。



崔伯祥本该知道的,他的弟弟警告过他,他也亲眼撞见过数次女帝与师僕射间的暧昧举动。

可是他还是选择相信女帝,究竟是为何,他说不清,但无非那不知所起的情字罢了。

或许是那日在卢家的抓周宴相遇,女帝对他说自己欣赏他的文章,又或是那无数个午后的御书房,女帝抱着他说崔卿,朕心悦你。

那些仿佛流淌着蜜一般的时光,终令他一往而深,直至万劫不复。



纵使到如今,他仍然恨不了女帝。

就算她冷落他,遗忘他,甚至于到了后期,处置世家的手段开始波及到崔家,两人的感情中又搅入了複杂的政治因素,女帝数度拒绝他的求情,仍旧发落的他的父亲后,他仍然恨不了她。



只要女帝数月之中偶然那麽一次想起到清幽殿,他就能在她的宴宴笑语中,将所有的怨恨与不甘全数吞下,再转移到抢夺了所有宠爱的师殷身上。



师凤君最终死了,在他与弟弟的联手之下。



直到看见女帝那彷彿世界崩塌般的哀恸与愤怒,他才如大梦初醒。

若这才是她动了真情的模样,那麽只怕他打从一开始,就从未得到过半分。



7.



女帝没有选择杀崔伯祥,而是藉着此事连带着处分了一众崔氏党羽。

一方面是她确实下不去手杀他,一方面是她心裡明白,因自己之故连累整个家族受过,对于这位从小就被教育着需背负一族荣辱兴衰的世家长子而言,痛苦程度并不亚于斩首。



崔伯祥与崔颖被贬为侍衣,禁足于凌霜殿中,而相比三天两头便要往自己面前递奏章、寄画像的崔颖而言,崔伯祥简直安静得彷彿已经人间蒸发。

凌霜殿伺候的人来报告过几次,都说崔侍衣每日如行尸走肉,仿佛心已死去的空壳,只是日復一日的捱着时间。


女帝对于崔伯祥,始终说不清是愧疚还是恨多一些——他确实杀了她此生挚爱,但若是她没有先起头,将他一步步引入情网,甚至若是她没有着那点自我满足的征服感而将崔伯祥纳入后宫,或许事情都不至于走到这一步。



女帝再见到崔伯祥,已经是他身死之时。

三尺白绫,一身傲骨折在上头,自己赠与他的玉佩摔在脚下,裂成了两半。



其实女帝本希望至少能让崔伯祥衣食无缺的终老宫中,然而半年前新封的孙凤君怀着身孕,一连数月状告他下毒谋害,有了师殷的案例在前,她不愿意再冒任何风险,狠下心来批了斩首令。

不待行刑,下人便来通传说崔侍衣没了。



是了,即便崔家已败,但他仍是那个骄傲的崔大公子,纵是死,也不愿意愿意带着罪人的身份,玷汙崔家门楣。

女帝在凌霜殿门口只遥遥瞧上一眼,便白着脸离去。

批下死决和亲眼见证一个人的死亡是两回事,他的女儿拾起破碎的玉佩,在鱼池旁赶上失魂落魄的母亲。



“朕没和任何人说过。”

女帝凝视着平静无波的水面,自言自语般的喃喃说道:“最初,朕是真的想过立他当凤君。”



“当初你父君死活不愿入宫,朕都打算放弃了,不过当作玩笑又问了最后一次,想着若是你父君还拒绝,便要立刻召开内阁会议⋯⋯立他为凤君的。”

“谁曾想你父君那时怀着你,竟然答应了⋯⋯”



一句话之差,便让两个人此生的命运天翻地覆。

女帝接过摔成两半的玉佩,那兰花彫得栩栩如生,恍惚间又令她想起初次见到崔伯祥的场景,想到他垂首伏身向自己行礼时微微弯曲的背脊。



崔家的大公子始终像一隻兰花,气雅且清,只堪君子珮,不求美人折,纵使折下了,也当淨瓶清水高高供起,不沾染半分尘埃。



她本不该去摘他的。



但她仍然动了手。

随意凑在鼻尖前一嗅后,便扔到了地上,任车轮辘辘,行人踩踏。

于是终于,那朵兰花在反覆的踩踏中被辗作了尘土,再也拼凑不回本来的样貌。

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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