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寒如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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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女帝的日常】桃花劫(七)(完)

社恐八品文官之子X不受宠小透明皇女→→

权倾天下盛世女帝X深宫寂寞黑化梅君的故事

前文见合辑,一些我家四代女帝与梅君兰因絮果的爱情

私设众多,女帝隐藏屑,be预警

终于写完这篇,构思时只想写个5000字左右的纪录,东拉西扯的不知不觉写了这么多……

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正文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
1.


一句不在乎,说得轻巧,真正落实起来,却万般困难。 


此后数年,虽然女帝尽量公平分配每月待在凤憩宫及傲雪殿的日子,但离奇的是,纵使凤君在孕中,仍不让他侍寝。


在卢百药接连生下三名皇子后,长孙轨终于明白了为什麽。

女帝想要把诞育皇长女的荣耀给凤君。

意识到这件事的他心下一凉,却终究还是忍了,他不在乎,他也不是对皇位心生觊觎才入的宫。 


卢百药成为凤君后第四年,终于生下背负着赤凰人民殷殷期待的皇长女,赐名云无忧。

女帝与凤君的孩子都延请伽蓝寺的方丈取名,禅意浓厚,天下人只道当朝天子应了自己名中的梵字,礼佛格外虔诚,却不知是因为若非伽蓝寺的高人,便无这些孩子出世罢了。



无论如何,王朝后继有人终归是普天同庆的喜事,尤其于长孙轨而言。

那晚他在傲雪殿,等到在家宴上喝多了的女帝。 

“我们给无忧生个弟弟吧。”她扯着长孙轨的腰带,温暖的气息喷在他的耳侧。



九个月后,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,长孙轨以四十岁高龄搏命产子,睁眼见到的却是对方抱着自己所生的皇子时,眼底除了欣喜外的如释重负。

直到那时,他才真正明白云清梵那晚所言背后的含义。

女帝愿意与他生孩子,但却不希望自己生下可能对皇长女造成威胁的女儿。 


2.


事情或许就是自那时开始失控的。 



后宫中明争暗斗在所难免,长孙轨入宫前就不擅长与人为善,加上卢百药年纪轻轻便蒙圣恩眷顾居此高位,骄纵在所难免,经常女帝在傲雪殿方坐下,茶都没来得及上,转头凤君便寻由头把人请走。



那些皇子哭闹着找母皇,凤君头疼脑热等宫斗中陈词滥调的理由,对女帝却屡试不爽,只因为他是卢百药,是程业,是女帝等待十八年的白月光,生来便不必受任何委屈。



长孙轨看不得这等作派,两人只要在后宫相遇必有龃龉。

皇宫本该是天底下数一数二安全的地方,但自从他与凤君交恶,大小意外便接踵而至,赏景能落水,饮食中下了慢性毒药,好端端走在路上也会被树枝砸伤。

宫中就两个人,是谁暗中捣鬼他心知肚明,然而为了女帝朝堂安定,这些没有直接证据的小事他能忍则忍。



只一次卢百药怀着孕身子不适,寻细故杖责他权当发洩,长孙轨方忍无可忍告了一状。

女帝接了他的奏摺,当天便带着上好的金创药来探望他,亲自为他上药。



云清梵上药的动作轻柔,言语却如同在长孙轨心上捅了一刀。

“长孙,朕知道你委屈,但凤君年纪轻不懂事,孕中辛苦才会一时犯错,朕已经说过他了。回头再让人送些补药给你,这事儿就别追究了,好不好。”



女帝捨不得她搁在心尖尖上的人被刑部调查,长孙轨愣了半晌,除了苦笑着说一句:“臣谨听陛下安排。”外,别无他法。



无三不成礼,此后无论他告状的罪名是蓄意谋害,过度体罚或造谣污衊,女帝都如同走过场般搁下奏摺,先至凤憩宫斥责一番,再将补药赏赐送到傲雪殿。

长此以往,纵然表面力求公平,但凡有些眼力的人,都能看出女帝的心究竟偏向谁。


 

只针对自己的偏心,长孙轨都能死抓着女帝对自己的情意充作託辞,强迫自己吞下去,但事情逐渐蔓延到身边人身上时,他便无法淡然处之了。 


3.



他入宫时年纪不小,直到生下儿子后四年,才又有了身孕。

这回是个女孩,行六,与她同样曾为六皇女的母亲巧妙的对上。

女帝在他生产时正巧出城视察皇陵修葺工程,小皇女出生后半个月方见到母皇。



看着堆满傲雪殿的珍宝赏赐,及抱着女儿逗弄的女帝,长孙轨却笑不出来。

他此次生产消耗极大,病中神色恹恹,眉间还压着深沉的鬱色:

“陛下,您挡了我弟弟入内阁,是麽?”



原先的尚书右僕射月中病故,照以往升迁的旧例来看,长孙琮任尚书右丞已十数年,这位置理当轮到他,但女帝却急召钧州刺史回京入阁,这一通操作除了长孙琮错愕,长孙轨也不得不多想。 



箇中原因不难猜,无非是女帝怕自己女儿父族势力过高,会动摇到凤君之女的地位罢了,天家权谋的一点小手段,不算过分,既没贬自己弟弟的官,作为补偿还给了不少赏赐。


 

他理当知足,然不知为何,他却不愿如以往般忍让。

可能是因为此事终于让他意识到,自己剖给女帝的丹心,于君王的精心算计与步步为营前,有多不值一提。 



云清梵听闻他的问题,手上动作一顿,轻飘飘的挡了回来:“阿琮年纪还轻,多历练几年,有的是入阁的机会。”

“陛下,臣不傻。”长孙轨笑得难看:“我弟弟的任命书,都让中书省都拟好了不是麽?可是心儿一出生,您便让人毁弃。” 



他话语带刺,女帝终于抬头看向他。

“前朝的事朕自有定夺。”

云清梵敛去笑意的面容似笼罩着一层雾气,长孙轨凝视着她,发觉自己再也读不懂这个曾与自己亲密无间的女子。

她将怀中的孩子交还到奶娘手中:“梅君生子辛苦,好生休息,朕改日再来看你。”


4.



半年后他的儿子年满五岁,女帝为他挑选的老师是位白髮苍苍的老翰林。相比凤君的三儿一女全师从朝廷二三品大员,这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儿。



先是他,再来是他的弟弟,终于轮到了他的孩子。

拜师一事虽教他心寒,但充其量只能算是导火索,真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发生在某日午后。

他在放学回宫的儿子身上,发现了青紫的瘀痕。



长孙轨哄了老半天,也没从好强倔强的小孩儿口中问出凶手,只能冲随皇子上书房的下人们发火。

从跪地哭喊讨饶的奴僕口中,他得知动手的是二皇子和三皇子,仗着年纪长了几岁,三天两头找自家孩子麻烦,不是冷言冷语嘲讽,就是乘人不注意,把他堵在角落打一顿。

跟随的下人胆小怕事,两边都不想得罪,小皇子硬着骨头不告状,他们便跟着装傻充愣,直到事态严重才爆发出来。



女帝政务繁忙,久未履足后宫,长孙轨气不过,位分压着也没法儿直接上凤憩宫讨说法,只能让弟弟从外朝参了凤君一本。



数日后,女帝揣着折子来了傲雪殿。

自那日事发,长孙轨便不愿意让儿子上书房,正巧老翰林病了,他便顺势把人留在傲雪殿自己教养。

于是女帝走入室内时,看见的便是长孙轨边晃着女儿的摇篮,边指导儿子写字,一派岁月静好的画面。



行礼问安过,孩子们让下人分别领走,女帝从怀中摸出折子,开口道:

“疆儿和老二老三的事情,莫侍卫几日前已经报予朕知了。朕想——”

“陛下想什麽?”长孙轨冷不防出声打断她。

云清梵一愣,抬眼对上的,他的语气平静无波,神情却写满绝望。

“陛下没有直接交由刑部处置,而是到臣这儿来。”

他苦笑一声:

“这回陛下的说法是什麽?凤君年轻,难免娇宠孩子?”

不待女帝反应,长孙轨便高声让人带五殿下进来。



小男孩似乎感受到室内的剑拔弩张,怯生生走到父亲身边,长孙轨摸了摸他的头,音色温柔,却有遮掩不住的怒气:

“疆儿别怕,把伤给你母皇看看好不好?”

虽然已隔多日,但男孩拉开的衣襟下,遍佈的青紫痕迹仍然憷目惊心,云清梵吓了一跳,连忙将他抱进怀裡安慰了一番。



长孙轨冷眼旁观,直到儿子再度被下人带走。

“纵使疆儿伤成这样,陛下仍然不会让刑部查凤君,不是麽?”

女帝僵了一下,未置可否,只是叹息道:“长孙,这事儿朕必不会轻纵⋯⋯”

“臣不信。”长孙轨紧盯着女帝的双眸,一字一句似从牙缝逬出:“陛下,您这套话,臣已经听够了。”

“陛下待臣不及凤君便也罢了,但臣不知,竟连咱俩的孩子,生来都必须受凤憩宫轻贱麽?”

云清梵闻言,急切的又说了许多安抚的话语,以及无数不知何时能兑现的承诺。

其中究竟几分真情,几分假意,长孙轨木然听着,早已无力分辨。



他累了,也怕了。

他曾经也想信任过云清梵,如今再也办不到了。

记忆裡的少年情意再如何美好,经过重重的欺骗与偏袒,早已如烟消散,半点而不剩。

云清梵既已不再是当年的六儿,他又有何理由继续做她的长孙。

凤君敢动他,敢动他的孩子,女帝明知却能蓄意偏袒,任由旁人作贱他们父子,他便只能用自己的法子,护他珍视的人周全。


5.



下毒、落水,凤君几度卧病在床,云清梵又来到傲雪殿。



长孙轨在弹琴,一遍一遍,弹那首他少年时,弹过无数遍的凤求凰。

凤兮凤兮归故乡,遨游四海求其凰。

时未遇兮无所将,何悟今兮升斯堂。

但是无论怎麽弹,他都变不成凤。

他的爱人是九天之上的凰鸟,但能与她共舞于飞的,或许从来不是自己。

见到女帝驾临,他微微一笑,轻声问道:“陛下今日想听什麽曲?”

“还是,陛下想听的,都被旁人弹尽了,无须臣来自作多情?”



琴尚在御,而新声代故。

凤君也擅琴,偶尔他途经凤憩宫,总能听闻其中馀音绕樑,伴随着孩童的嘻闹与他们父母清朗的欢笑。

他的双眸如一泓深潭,凝视着女帝,纵使嘴角扬着,其中也未起半分波澜。

云清梵垂手而立,神情疲惫,眼神还有些许迷茫,听闻他的问题,有些嘶哑的嗓音只回了句:“别弹了。”



“陛下不喜欢这首曲子麽?”

“或者,陛下只是觉得”长孙轨手上劲稍微大了些,琴弦应声绷断:“臣不配弹这首曲子”

“都不是,长孙,你的手⋯⋯你何苦如此!”

云清梵的声音在发抖,她走上前一把抓起他的手,长孙轨这才注意到有温热的液体,自他的指尖滑过手腕,隐没入袍袖。



琴弦划破了他的手,女帝摸出帕子替他止血。

长孙轨盯着赤红的帕子上一点点扩散的暗红渍迹,不动声色的收回手,淡淡的问道:

“陛下今日前来,又是为了凤君的事吧?”



云清梵一愣,沉默了半晌,突然扑通一声,跪了下来,拉住他的袍角,不顾一切的哀求:

“长孙,朕求你,求求你收手,好不好。”

“是朕的错,是朕骗了你入宫,是朕处事不公,你都恨朕就好,凤君什麽都不知道。”

“求你⋯朕真的不想杀你⋯⋯”



长孙轨看着她的动作出神。

自他恢复记忆归来后,云清梵虽也有与他亲近的时候,但从不曾失了帝王姿态,他们之间的相处也未曾逾越君臣礼仪。

而如今,她却能为了卢百药跪他、求他。



“陛下求臣收手,可怎麽不去求凤君收手呢?”

长孙轨开了口,却连自己都被干涩的嗓音中蕴藏的悲哀与绝望吓了一跳:

“孩子……臣的孩子……陛下健在时尚且如此,待您百年后,这天下岂有我儿立足之地?”

“难道陛下,您会让咱俩的孩子继承大统麽?” 



云清梵听闻他的问题,突然沉默了。

她的眼泪默默沿着面颊落下,半晌,她问出了两个人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:

“长孙,我们究竟为何走到如今的地步?”



为何走到如今的地步?

不仅女帝困惑,他空闲时也总是在想,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。 

是他不该与凤君争宠?抑或本不该入宫?

是不该恢復记忆,还是不该出现在那年秋狩,致使流离二十载?

但若留下来,就真不会有这些事麽?

卢百药,或者说是程业,就不会出现在他们之间?

归根究底,或许一切从一开始就错了吧。 

许是那年飞花迷人眼,在缱绻春风中打成死结的情丝,从头到尾繫起的就是错的人。


他蹲下身,与女帝视线齐平,而后执起她的手,放上自己的脖颈:

“陛下,您殺了臣吧。”



他回不去从前。

他收不了手。

过多的失望与痛苦,已经将他变成了连自己也未曾想过的模样。

他控制不住自己对凤君的憎恶,压抑不了因女帝的对待而滋生的恐惧。

长孙轨看着略显惊慌的女帝,叹息似的声音,融在傲雪殿压抑的空气中:

“只要陛下不杀臣,臣是不可能停手的。”



6.



凤君因他投毒,缠绵病榻三个月,女帝每日理完公务,便心急火燎的赶到他的身边。

她再也承受不起可能二度失去挚爱的痛苦,凤君恢复健康后三日,刑部的调查报告并女帝的判决,被送到了傲雪殿。

“罪人长孙轨蓄意没谋害凤君,经刑部查明罪证确凿 ——”

“判其斩首。”

长孙轨脱簪素服跪在地上,迎接他意料之中的宣判。



他最后一次见到云清梵,已在牢狱之中。

“朕会让皇储发重誓,此生不得为难无疆和无心……”

女帝泪水盈眶,带着敕封他们儿女为亲王的诏书,此情此景,意义不言自明。

是要他安心的去吧。

长孙轨坐在牢房的地上,抬眼苦笑。

他曾对女帝有多少的爱,如今就有多少的怨,然而当生死横亘于前,他却忽然觉得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。

他要解脱了,从这一世已成死局的情劫当中。



“臣谢陛下隆恩。”

他跪伏在地,遥遥向女帝下拜,眼泪在低头时,落到了牢房铺地的稻草上。

“臣害凤君是真,此仇臣以性命相还,今生与陛下已经两不相欠。”

“但愿……来生也不要再相见了。”

若有来生,他再也不入帝王家,凤凰的火太炽热,烧他一世,已足够钻心蚀骨,



7.



行刑那日漫天飞雪,女帝没有出现。

长孙轨赤足踩在刑场冰冷粗糙的地上,仍然想起了那年璟王府的赏花宴。



灼灼桃花连着少女绯红的衣衫,云清梵是坐在火中的凰鸟,从来非凡人可轻易企及。 

但是她对他伸出了手,说小郎君,来我身边。

于是他便误把神女的垂悯,错当比翼齐飞的邀约,自以为能攀比成凤,浑然忘却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是寻常飞燕。 



行刑令下,无情的斧钜落上他的脖颈。



初春烂漫的桃花,吹堕在隆冬的风雪中,花瓣溅成满地鲜血。

妄图逐日的鸟儿坠落了,为了他的不自量力。



End.



后记:


虽然给了男主一个来世不再见的愿望,但后来因为好奇,还是在游戏中把这篇文的男女主隔了几代后转世

男主转世成皇子叫云肃,女主转世成布衣叫杭纤

结果狗血的事发生了

毫无悬念的一见钟情,虽然当初是我操控女帝下的斩首命令,但还是好想让这位小哥清醒一点,这个女人上辈子砍你的头诶……

不仅一见钟情,还当起了没什么希望的舔狗

经历了当时女帝一系列的介入,发生了各种狗血的事情后,仍然没有好结局,甚至不明不白的结仇了

可能真的是三生三世的孽缘……

长孙小哥私密麻赛,我不是故意让你转世再度be的哈哈哈哈🌚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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